★感谢来访↓

● 名柯白黑,赤安厨,降谷零个人中心

● APH全员厨。米英Only🇺🇸🇬🇧
米英双厨

🇺🇸米攻领

● 佛系cp粉……不吃逆,不吃逆,不吃逆……

● 其余偏好……暂时不写了w

● 今天也依旧爱着他们

【纯白】(十日谈)无CP

是单独为降谷零写的一篇文。从第十章倒数,一直到归零的时刻。


(十)

降谷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下着鹅毛飞舞般的大雪,脚下踏着的冰河扭曲成令人心惊肉跳的纹路。他身上仅仅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却并不觉得寒冷。他的手中持着一束安静盛开的白玫瑰,在这个天然的冰窖中,他和手里的玫瑰像是和冰天雪地隔离开,不为周围的环境损伤分毫。
有那么几秒钟,他所有的茫然都涌上了心头,风雪对他许是眷顾,许是熟视无睹。他站在冰河上,连冰上都看不到自己影子的存在。降谷零无措地举起手中的白玫瑰,却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把它送给谁。
远处现出一个背影,棕色的长发是那个人身上唯一的色彩,一身清冷的白色长衣,熟悉得令降谷的心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那人像察觉到降谷似的回过头,微微一笑。
呼啸而过的北风把空间隔成碎片,未等笑容完全扩大,世界转瞬间支离破碎,未完成的微笑碎成无数玻璃。尘封在记忆里多年的称呼就要呼之欲出,降谷零却只能无声地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一幕,碎片狂舞划过他的脸颊,终于带给他存在于此的第一个感觉:疼痛。
接着就是从脖颈处涌上的寒冷——
降谷零猛然睁开眼睛。
紧接着不大的四方宿舍里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呼。
“喂喂降谷,看不出来你起床气这么大啊。”
说话人揉了揉被击到的肩膀,发出不满的抱怨。
“你多大的人了,还大冬天的把冻得冷冰冰的手往人脖子那蹭。”降谷零挑起眉毛,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舍友充满正气的脸,“早啊,伊达。”
“这可不是手的问题,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手冷不冷的。”伊达航爽朗地大笑起来,“那是雪啦。”
降谷零微愣,果然觉得脖颈有些湿漉漉的。“外面下雪了吗?”他不由想起刚才的梦。
伊达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雪光直直地映照进来,刺得刚起床的降谷眼睛酸疼,“是啊,”伊达乐呵呵地应一声,“本年度东京第一场雪。”
窗外的雪花轻柔地飘落,天地间已是苍茫一片,铺天盖地的白色压得降谷有些窒息,他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梦境,茫然地看着白雪失神。
“赶紧起床和我们出去吧,难得的假期,”伊达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因为后者听到他的声音很快调整过来,他的语气轻松依旧。“松田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
等等。降谷想起来什么,问:“松田不是说今天教我拆炸弹来着?”
“嘿。”伊达一副看好事的表情,打趣道:“那小子一看今天下雪了,直接丢我们俩一大早出去玩了。”
“……看不出来他是个那么爱玩的人。”降谷扶额。
伊达耸耸肩,“肯定是萩原拉他走的。”
“这两个家伙……一点都不靠谱。”降谷习以为常地腹诽,准备起身穿衣。
短信铃声突然响起,伊达掏出手机看,惊叫出声:“坏了,我妈知道今天下雪降温,跑来警校看我!”
“哦?”降谷忍不住笑起来,“你的妈妈真关心你,看来你要迟到咯。”他见过伊达母亲,典型的热心又爱唠叨的妇人,絮叨起儿子来不下半个小时。
“你别迟到就好!我先走了!她都在门卫处了!”伊达顾不得他,套上一件棉袄便匆忙收拾准备出门。
“喂喂你真不等我!”降谷看着对方风卷残云般快速收拾,然后摆摆手向他致歉便冲出了门,身影隐没在雪中。
四个人的宿舍不到一分钟便只剩下降谷零一个人。
“真是的,一个个都这样。”安静下来的房间只听见降谷零好笑的叹息声,他摸了摸被冰雪冰过的脖颈,那里留下的感觉如此鲜明,如同梦中被碎片划过的伤口。
虽然他没有在意这些。
今天真的是个有趣的假期吧。
降谷零利落地收拾完毕,扭转门把开门。
“我走啦。”习惯性地对宿舍告别,就像里面还有其他人一样。
最后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就像之前离开的松田、萩原、伊达一样,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光之中。

(九)

“诶?竟然因为睡过了头而迟到?”暖意洋洋的咖啡屋传出女孩子惊讶语调的声音,随即被金发的年轻人急忙小声制止。
“不要那么大声啦,梓小姐,”说话的青年有着帅气的面容,正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对方小声一些,充满阳光气质的脸上,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店长还不知道呢。”说完向女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举动就像一个阳光的高校少年。
梓小姐因为青年好看的动作脸红了一下,很快善良的女孩子便接受了青年富有人情味的请求,但她想到另一个问题,不得不令她担忧地问道:“安室先生身体没问题吗?听店长说你之前身体不好,这次是不是因为……”
“没有问题哟。”安室透摆了摆手,露出个健气的笑容,“上次的不适很快就好啦。”
看着眼前人令人信任和心安的面孔,梓小姐也放下了心,微笑地说:“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安室先生这次会睡过头,真是意外的孩子气呢。”
“啊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安室透笑笑,像完全没把对方当外人一样,落落大方地打趣:“以前大学时,我的舍友也没想到我冬天居然会睡那么沉,还抱怨呢。”
细心的女孩子便回答:“冬天确实会这样呢,也许安室先生是个怕冷的人。”
“阿拉,不过冷着冷着就清醒啦。”青年爽朗地笑起来,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寒意,弯起的眼角的温暖足以融化坚冰,像是把冬阳都带进了屋内。
“还有一个星期那些孩子就放寒假了呢。”小梓取出一盒热过的牛奶,语气里透着欢快,“到时波洛就会更热闹了,上次我看到那些柯南他们,小鬼们都很想在期末考后来看大尉,估计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梓小姐托着牛奶盒走到门口,“久等啦,大尉。”她摸了摸亲近地扑过来的猫咪的耳朵,将牛奶倒到餐盒里。
安室微微一愣:“原来他们准备放假了啊。”他跟着梓小姐走到店门口,看着满足地舔着牛奶的三色猫,猫的爪子在雪地上印出一串串梅花。想到孩子们欢乐的笑声,也忍俊不禁,“柯南君也这样吗?那个孩子总是表现得比其他同龄人成熟。”
“我没看见柯南君有什么表示,聪明的小孩子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梓小姐顿了顿,又说:“倒是小哀不太活跃啊,也许这孩子有些害羞。”
害羞?安室透耸耸肩,他曾见过元太他们准备出去捣乱时,那小女孩可是很轻而易举地制止了他们,这种领导能力和威信力,绝不是一个害羞的小孩子可以拥有的。
他也隐隐察觉到,那叫灰原的孩子不愿和自己多加接触,虽然她本意不想让自己知道,但她那种深深的不知名的恐惧又怎么瞒得过自己。
自己是个让小孩子恐惧的人吗?安室透在心底摇摇头,但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也许自己在那个组织太久,也沾染了黑暗的气息吧。安室想起同样的雪天,某个官员被杀前对自己声嘶力竭的诅咒。
现在的孩子真是敏锐啊……
又或者是。
他想到不久前在列车上见到了宫野志保,之前只能通过资料和照片知道她的样子,直到见到本尊才发现,那个宫野家的女儿竟然和那孩子长得如此之像。
安室透眯起眼睛看了看放晴的天空,他知道晴朗只是暂时的,不久后又会是一场大雪飘然而至。
大尉喝完牛奶,得到片刻休息,便挣脱小梓的手,跑向另一条陌生的路。
纯白雪地上延伸的脚印,通向未知的不归之处。

(八)

安室透没有想到会在教堂遇到案件。
被害男性穿着东京中产阶级标志的得体西装,上衣口袋被一把没入身体的匕首刺穿,精致的白色手绢被翻出来,像是一块浸过血水的抹布。他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教堂玻璃制的透明天花板,可是只有片片飘落的雪花,上帝无情地闭着眼睛。
警察很快到达案发现场,一道紧急封锁线被临时拉起,咔嚓的相机声代替平日虔诚的吟唱声,神圣的大厅充斥着人间或不安或恐惧的气息,牧师青着脸,紧闭双目,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安室透抬起手拉了拉脖颈上围着的咖色围巾,试图放松自己的呼吸以减缓沉闷的气氛。他不是教徒,只是难得的假日,他的心里总会翻腾着那个令他恐惧的梦,不知道要送给谁的白玫瑰,和不管过了多久也没腐烂掉的记忆。
这些让他感到窒息。他觉得自己偶尔也需要到这种地方,呼吸一下另一种空气。
可笑的是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在被雪光映照得通透的玻璃天花板下,罪恶被倒映在上帝的眼睛里。
安室透看着被警察审问的几个被害者同事,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激动得发白的面色,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而提高得几乎吵起来的声调,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在教堂行凶,安室透心里对这个凶手是嫌恶的。
他自知自己并不是那种适合教堂这样宁静温柔场合的人,但他的确喜欢这样的地方,这让他的回忆不受控制地飞跃上升,覆盖被灰尘蒙上的心灵。
他一反作为侦探对案件热情执着的基本素质,悠闲地眯了眯眼睛。
作为黑衣组织潜伏的一员,他站在教堂大厅里,稀奇得就如多年前,一名组织重要成员的女性坐在教堂里,虔诚地做着礼拜一样。
在当时的他看来,一身白衣的老师是最适合教堂的人,他从未真正觉得老师是别人口中的堕天使。
男孩子的身上时不时出现伤痕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
但对于幼年降谷零来说,这个“时不时”的频率似乎太频繁了些。
记得一次和大孩子打架后,他倔强地忍着应该尽情释放的眼泪,年幼的脸庞带着伤痕,浑身衣服因为刚刚在雪地上打滚,又湿又冷。
降谷记得老师多次对自己的叮嘱,他担心自己再次打架的行为会惹老师不高兴,但另一方面,他的内心却毫无害怕的念头,他知道老师总会在一个地方等待自己,即使会有数落,但总是温和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就如同他又看到老师担忧地向自己走来,教堂里的光影在她白衣上交错,像是铅灰色的飘渺的云。
总是心安理得地以为会有人永远在身后保护自己,是小孩子最大的错觉。安室透轻笑,纯黑的十字架前,幼时降谷零曾无数次含着眼泪向老师保证自己再也不会打架,而每一次老师都以如屋外没有边际的雪天一样的宽容,保护了孩子一次次的任性与稚气。
这种宽容并没有缩窄,而是突然在某一天凭空消失了,降谷零慌张地跑进教堂,白色的身影早已不在,来做礼拜的教徒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孩子,牧师青着脸色,责怪他的无礼。
在那之后,失去的恐惧笼罩了他尚未成熟的心灵,等他再长大一些时,他再也没有去过教堂。
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暂且将纷乱的思绪抛开,回到案件之中。
他的思维其实并没有因为回忆而落下现实,他认真地听着几个嫌疑人的说辞,思绪一点一点地凝聚出真相的轮廓。
我不可能杀他!
穿着珍珠色冬裙的短发女人甩了甩手提包以示不满,在警察连续犀利的审问下,她的神色透出不自然的慌张。
安室透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他只是不知道,真相揭开时,这个女人是会悲痛地在这个教堂里忏悔,还是在上帝的眼前,揭露被害人另一副恶毒的面孔。
大厅上悬挂的十字画沉默着,等待真相的浮出。
差不多是时候了。安室冷静地想,正要亮出自己侦探的身份解决案子,不料率先打断案件僵局的是另一个声音。
带着鸭舌帽的少年来自大阪,浓密的眉毛挑出高中生无所畏惧的个性。安室认出他是关西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便不再出面,悄悄退回原地。
少年对犯人的风格不是像警察那样步步紧逼,一连串让人窒息的审问,而是毫无顾忌,展现出无限朝气的揭露。
安室透看着女人在少年自信的推理下一步步后退,最后果真颓唐地跪倒在地,原本漂亮的短发也没了生气,胡乱地耷拉着,绝望的模样仿佛丢失了世界的珍宝。
女人的哭诉在教堂里显得凄惨苍白,正是这个被刺穿心脏的被害者让她失去一切,包括自己亲弟弟的生命。
少年面容严肃,怜悯的神色包容了凶手最后的悲苦,那眼神虔诚得令他想起被称作地狱天使的老师。
安室透确实在心里欣赏了这位少年侦探的热血与真正的侦探才会有的悲悯。他闭上眼睛在心底叹息,肃穆宁静的教堂包含着世界的疼痛和一次次的失去。
回忆再次如流水侵蚀他的心灵,他的内心却愈发坚定。
案件结束,警戒线被解除。安室透随着人们一起沉默地走出教堂,细细的雪花飘落,像教堂里艾莲娜老师最后一次抚摸他的头。天边的流云如奔马一样在他头上翻涌,天色依然纯白。
那一刻,降谷零心底澄明,没有任何恐惧。

(七)

这年东京下的雪比以往都大,世界就像一夜之间成了一片雪白的汪洋。街道上也少有人走动了,堆积得没过脚踝的雪,一踏上去仿佛陷进泥沼一样,小孩子都被大人勒令在家,这个年假显得格外的冷清。
宿舍里的学生收音机发出无线电的杂音,被人烦躁地拍了下才稍稍老实下来,继续像人被卡着嗓子一样断断续续地播报当天的天气情况。
 “研二,你要拆了这台收音机么?”卷发男子靠在双架床的梯子边,好笑地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舍友。
“这破收音机。”正捣鼓着的人有些生气地用力又拍了下机顶,“迟早要拆了它。”他挠了挠略长的头发,往后一仰倒在厚厚的床垫上。坐在旁边的金发青年没好气地怼一句:“就是因为你这家伙上次把它拆了,它才变成这样的!”萩原委屈地叫起来:“拜托降谷,是你自己说满足我生日愿望的。”“你的生日愿望未免太独特了吧。”降谷零当时以为这家伙会拉自己请他去什么贵得要死的餐厅吃饭,谁知这家伙会一本正经地说出那么令人哭笑不得的愿望。
坐在书桌边的伊达苦着脸发愁:“今年下那么大的雪,干线都被雪封了,看来过年回不了家了。”
萩原叹气,松田却并没有因此烦恼,他家就在东京,不用考虑这种问题。
至于降谷,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过年时也是留宿在校,所以总是给人一种“警校第一很勤奋,假期也在校努力学习”的错觉。
其实他只是无处可去罢了。
“我很想念我老妈啊,”平日里恨不得老妈早点挂电话不要唠唠叨叨的男生,在本应团圆的日子里第一次敞开心扉地向舍友倾诉自己对家的思念。“想她亲手做的红烧丸子。”
降谷零无言,这种思念他曾体会至深,但对家的概念,却一直都是一张空白的纸。
他抬手安抚似的拍拍伊达,提议道:“不如我们今年自己做一顿饭吧,我们几个就当聚一聚。”
“好啊!”萩原翻身坐起以示赞同,像要夸奖降谷的好主意似的兴奋地揉了揉他漂亮的金发,得到一个来自警校第一名的肘击。
这个想法很有趣,伊达原本忧愁的眼睛绽出光彩。
虽然松田家就在东京,但他很大度地表示愿意留下来陪几个老朋友在学校过年,这样“留守儿童三人组”变成了四人组。四个警校生都是标准的行动派,他们立马跑去软磨硬泡地请求食堂的大妈——幸而降谷在警校的人际关系真的特别好,很快得到了一间小厨房的处理权。
食材并不是多么名贵,但整理起来,就是一顿传统的日式料理,而且很合辛苦的警校生的需求。
当然,食材不会自己变成料理,烹饪可不是警校的必修课。
看到伊达把胡萝卜不知切得有头没头的扔进盘子里,降谷零觉得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三个可爱的猪舍友了。
“伊达,放下。”降谷零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把手按在伊达拿着的菜刀柄上,像是在劝诫他放下屠刀,给可怜的食材一条活路。
一旁刚刚捞出一条被养得活蹦乱跳的鱼的萩原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一不小心滑溜溜的鱼挣脱而出,砰地完成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掉落在他们面前的桌上,鱼鳞和水溅了他们一脸。
松田显然被他们这么大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一篮丸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接着整个厨房都安静了,只有鱼在扑腾扑腾地耍着尾巴。
降谷零笑着抹了抹沾着鱼鳞的脸,委婉又一针见血地问:“你们是怎么有女朋友的。”
“我没有。”
“没追到。”
“降谷你会做饭还不是照样没有女朋友。”
降谷零看着眼前全校闻名的警校第二和拆弹精英像小学生一样摆出一副无辜的面孔,觉得自己的内心沧桑不已。
最后三位警校精英在警校第一的统一调度下,非常愉悦地忙碌起来。
“伊达你这和面要放多点水。”“萩原你小子果然没有女朋友!这么大一块白萝卜你要拿去喂鲨鱼吗?!”“松田还是你靠谱……喂喂这茎才是可以吃的啊干嘛把它丢了?!”
降谷零觉得自己此时像个老妈子,伺候着三个傻儿子学做饭。他也没有闲着,准备下锅煮荞麦面。
“降谷,你料理怎么那么好?”伊达边揉着面团边好奇地问。
降谷零忙着做面汤,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句:“我一直一个人在外边,怎么可能不会些厨艺。”
萩原有些奇怪,“对啊你为什么总是不回家啊?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降谷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去了很远的地方。”
虽然答案模棱两可,但他并没有说谎。
“真的是很远的地方。”他抬起头,又重复了一次记忆中的那句话。
“不要这么神秘啊,”松田轻松地笑笑,体会到降谷零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轻轻结束了这个对话,不让他为难,伊达和萩原也心领神会地聊开话题。
在降谷零的督学下,丰盛的年夜饭终于出炉。虽然面条被拉扯得像疙瘩,萝卜头泡在了面汤里。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们这么激动,肯定个个都是大厨级人物。”降谷零拉扯着嘴角,佯装嫌弃状,旁边的萩原毫不芥蒂地大力揉了揉他的金发。
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令警校生食指大动,环绕在厨房里的香味氤氲着湿冷的空气。
真的很有家的感觉。
降谷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被香气浸湿了。
不多的汤面很快见了底,食欲一上来的大男生仍觉得饿,只得又去小卖部买了几桶泡面吃。
“你们会参加那个公安考试吗?”面前摆着吃完的面盘和一桶香气扑鼻的牛肉筋面,伊达问即将毕业的三个舍友。
“老实说,不想。”萩原拍了拍肚子,毫无隐瞒地坦白:“我只想好好地拆弹,那种考试,一旦真的进去,可比成天对着爆炸物危险多了。”
松田凑到伊达面前开玩笑道:“怎么,警校第二名要去参加?”
伊达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会?我还想好好和我的爱人过日子呢。”
“咦——”三人发出惊叹,“伊达你这家伙有女朋友了吗?”“你这厨艺竟然会有女朋友啊?”
“拜托你们不要取笑我啦。”伊达不好意思地示意大家安静听他说话,“我都说了还没追到,那个女生是隔壁大学英语系的,是个混血儿哦。”
“真是想不到啊伊达。”四个男生都大笑起来,随即萩原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降谷零:“怎么样,警校第一,对那个公安考试感兴趣吗?”
降谷零正搅动着蔬菜排骨面,听到问题转到自己这边,不置可否地回应:“我还没考虑那个。”
他当然会参加那个考试。这是他向真相靠近的最好方法。
但他并没有想过让朋友们知道这个。
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好啦好啦,我亲爱的舍友们。”伊达站起来,高举手中的酒杯,“反正现在学校也管不着,让我们来一杯,纪念我们冬日炸厨房的革命友谊!”
三人起哄,纷纷举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真的有一种全家团圆时的错觉。
那一刻,降谷零觉得整个心脏都被幸福和安逸填满,有种想落泪的欲望。
最后降谷零被三个“学厨艺的傻儿子”灌得醉醺醺,恍惚间他觉得,如果自己就此放弃追逐的道路,和他们一起,为普通人的生活奋斗该多好。
像大多数人一样,过着家一样的生活。
但在他清醒后,依旧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公安通知书的保密协议。那一刻,他的心灵是一片冷静的大海,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亦没有后悔。
多少年了。
这一年没有暴雪,但比多年前的年夜更为冷清。
面前是纯黑色的墓碑。照片上的警校精英年轻而又熟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上面,他们微笑着,仿佛面前是一碗热腾腾的面,身边坐着玩闹的挚友。
降谷零穿着纯黑的西装,持着安静盛开的白色玫瑰,在漫天的飞雪中,他终于知道要把它送给谁。
他不后悔,那是他选择的道路。
他习惯了波本,习惯了安室透,他从未丧失过对生活的希望和对真相的追逐。
他的生活如同一张白纸,被不同的角色填满。
最大的变化,是降谷零从此以后,将孤独得连哭泣的欲望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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